没有到过中峇鲁,你很难想像繁忙的城市里还有这么一片清凉之地。
它范围不大,小小的住宅区里都是战前的旧式组屋,空气里弥散着一种悠闲的味道,偶尔会看到有人走过,但多数时候看到的只是趴在墙角的懒洋洋的猫。
一个地方的气质跟历史的厚度有关。
它范围不大,小小的住宅区里都是战前的旧式组屋,空气里弥散着一种悠闲的味道,偶尔会看到有人走过,但多数时候看到的只是趴在墙角的懒洋洋的猫。
一个地方的气质跟历史的厚度有关。
中峇鲁发展于1936年,是英殖民政府兴建的第一批公共住屋,经历了战火,仍然完整地保存下来。 2003年,政府宣布中峇鲁为保留区,它与众不同的建筑外观,它的一砖一瓦,将永久成为我们历史遗产的一部分。
中峇鲁是繁忙市区的一片清凉之地,空气弥散着一种悠闲的味道。
看到、听到、嗅到生活
老区的房子,连一楼都住满了一户户的人家,黄昏时分从他们的门前走过,生活,可以看到、听到、嗅到。
中峇鲁从很久以前就是一个令人垂涎的地方,咖啡店、菜馆、餐厅、煮炒店,加起来超过15家,镇中心的巴刹与熟食中心远近驰名,翻新以后,很不幸的变得格格不入,反而成了区内最煞风景的地方。
每一条街都是一部人物史
中峇鲁一带都是蜿蜒的小路,转一个弯就是一道风景。
从中峇鲁路转进忠坡路(Tiong Poh Road),包括英云街(Eng Hoon Street)、林烈街(Lim Liak Street)、成保路(Seng Poh Road)、成保巷(Seng Poh Lane)、永发街(Eng Watt Street)、齐贤街(Chay Yan Street)、永锡街(Yong Siak Street)、茂源台(Moh Guan Terrace)、源全街(Guan Chuan Street)、有进街(Eu Chin Street)、金榜路(Kim Pong Road),都构成中峇鲁的命脉。
根据《南洋年鉴》和《南洋历史》记载,这些路名都是为纪念19世纪华社名人而取的。如金榜路是为纪念大慈善家刘金榜,有进街是为纪念义安公司的主要创始人佘有进,忠坡路是为纪念福建籍富商邱忠坡,齐贤街则是纪念陈笃生的孙子陈齐贤。他是新马橡胶业的开路先锋,最早把树胶作为园丘式经营。每一条街都是一部人物史。
在中峇鲁,还有百年老庙、古早的咖啡店、50年不变的杂货店和当铺、伤痕累累的防空壕,以及郁达夫在《星洲日报》担任副刊编辑时,曾经住过的房子。
今年底,中峇鲁第53和第54座组屋将改建成酒店,届时,可以想见,这个老区将有另一番风景。
找到中峇鲁的字典
写中峇鲁的故事,最大收获是认识了吴玉桂老先生。
吴玉桂肖猴,今年76岁,是齐天宫的顾问,庙里理事说:“他是第一百零一个老中峇鲁,其他的搬的搬、走的走(故世),现在只剩他一个了,中峇鲁的历史你问他吧,他最清楚。”
吴老先生为人风趣,学养很好,问起我的父母亲,都用令尊令堂。他老当益壮,但不认老,开一辆马赛地轿车,每天还到自己的公司上班。开头我叫他老伯,他作恼怒状,于是我赶紧改口叫他大叔。哈哈。
看着一栋栋房子建起来又看着它们拆除
吴大叔在中峇鲁出世、长大,父亲是齐天宫的乩童,一家人就住在齐天宫楼上。他指着英云路上的老房子说:“我看着它们一栋栋建起来,现在又看着它们一栋栋的拆除重建。”
吴大叔一直住在中峇鲁,间中有段时间搬到乌节一带,不久又搬回老地方,现住在金殿路,跟我算是街坊。
大叔是中峇鲁的“地方领袖”,担任中峇鲁联络所主席有30年之久,现在还是联络所的顾问。
他看尽中峇鲁的变迁,在情感上,一辈子与中峇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他说:“中峇鲁以前都是有钱人住的地方,生活起码要在中等以上才有资格住进来。这里住了很多文人,也有很多人在这里包二奶。”
齐天宫斜对面是忠坡路,吴大叔说:“郁达夫当年就住在忠坡路的一个单位。”后来我回报馆查资料,发现记载的是第65座组屋三楼24号。大叔还说,中国大画家刘海粟也住过中峇鲁。
访问第二天早上,约了吴大叔拍照,他知道我想到防空壕看看,慷慨的充当我的车夫,用他的马赛地把我载到茂源台。
茂源台的老房子俗称五层楼,建成一个马蹄形,楼房后面是停车场,废弃已久的防空壕就在楼房后面的底层,面对停车场,大门深锁,并不是我原先所以为的什么秘密通道。要不是吴大叔带路,我恐怕找上一天都找不到。
大叔说,这是英国人设计的老房子,建得铜墙铁壁,坚硬非常,钉子钉不进,大战期间炸弹下来,也只是打穿一个小洞,底层拿来做防空壕最合适不过。
大叔曾经带电视台的摄影队到里面拍摄,被蚊子叮得全身又红又肿,他问:“你想进去吗?可以跟市镇会申请,让他们给你开门。”我想到他的惨痛经历,当然不敢轻举妄动。
<联合早报>(编辑:陈颖佳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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